Chaos

爱你无期(魂虚)

520并521快乐,假装小甜饼,实则小铁饼。


33层的电梯键亮起, 虚无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,一个大跨步迈入崭亮的电梯。

“虚经理好。”

“晚好。”

大厦接连3层被一家大事务所租用。更凑巧的是,电梯里的人虚无正巧都脸熟,他们曾在同一个项目组出过业务。

电梯间的女性占了三分之二,却没有刺鼻混杂的香水味,看上去职业素养非常过关。不过,整日整夜被报表凭证充斥的视网膜,忽然出现俊秀的稀有男性,任谁都要眼前一亮。

再说,面前这人的颜值堪称爆表,且不说那张堪称菲林杀手的脸,单单一米八三身量下清消劲瘦的腰肢,就足以叫人在惊叹之余,升不起任何嫉妒的情绪。

连续两周加班的疲惫汹涌而来,虚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多了一丝破绽。周围女性显然被虚无的冷气冻过,不敢主动上前搭话。然而在陡见帅哥的惊喜下,这群二十三四的年轻女性们还是悄声耳语起来。

520?我爱你?

捕捉到几个字眼,虚无的耳朵动了动,忙了一天的他根本无暇刷新朋友圈动态。

不过想想也是,把狗骗出来杀的日子有几个意思?

叮咚一声电梯抵达,虚无收拢思绪大步走出,没有注意到,手机因接受新消息,而发出的微弱震动。

时间是5月20日21点57分。


虚无任职于一家大型会计事务所,目前是项目经理。办公地点在无极萃大厦,荣市的最大金融枢纽。据说这67层的大楼每天的现金流量就高达千亿。

作为一只审计狗,他绝对前途光明。工作才能杰出卓越,更有头乌黑的浓密头发,发际线高度十分安全,一看就知道潜力无限。

此刻前途无量的虚经理却有些苦恼,因为外面下雨了,瓢泼大雨。

魔魅的荣市,不折不扣的不夜城,繁弦急管灯红酒绿之下,33层的虚无完全没注意到雨丝和雨声。

虚无想起如狼似虎的加班,再次揉揉太阳穴,无奈地朝电梯走去。

就在这时,微信电话忽然响起!

“喂……什么事?”虚无避开人流,站在大厅的盆栽旁,按下绿色接听键。

“小问题,最近加班……哦,你不来了。”

温润声音逐渐沉寂,化作涟漪消散,一股烦躁没由得升起。虚无压下忽然的诡异联想:

寓意特殊的日期和款款关切的室友。

车子等待已久,车身漆亮、倒映着光怪陆离的荣城。车窗摇下,探出白皙、纤长的手指,“啪——”得打出一个响指。

全自动玻璃门开合,竟有丝被超能者的念力操控的意味。

那人下车,每一份五官拆开看都是平平无奇,但奇怪的是,组合到一起,叫人觉得除了俊美无铸,找不出别的词儿形容。

虚无冷着张俊脸落座,狠瞪了一眼这只56层的投行狗,“夏假章,你有够无聊的啊?”


在加长的车身后排,是舒适的沙发两座。

夏假章闻言脸色一变,“哇,你要给魂大律师告状?别吧,我好不容易把服务费压低5%的。”

虚无眼神都懒得吝啬,松了松领带,长长呼出一口气。5月的天已足够闷热,然而,西服和西装是事务所的标配。

审计师,谨慎、犀利。虚无也一样。他初次担任组长是审某家奢侈品集团的华东分部。刚进办公室,员工立马抬进一个大箱子。防尘袋都没开的皮包就明晃晃地摞着,组里头几个小姑娘看得眼都直了。

资本一向如此,收益覆盖损失。

换而言之,违约利润如果能超过违约成本,那么,交点罚金也没什么。

而不比她们大多少的虚无只是淡淡一挥手,露出礼貌又疏离的笑容:“麻烦收回去吧,我们这儿不兴。”

审计素来刀枪不入,各行精通。虚无记得最奇葩的一个任务,在他还是普通审计员的时候,负责一家上市煤矿公司的存货盘点。不仅要数煤山的数量,还要确定长宽高是否与文档相符。为了测定,虚无在矿场呆了一周,量矿山的影子——利用投影比例,推算实际高度。

魂天是虚无的合租室友,从那时开始,一直到现在。

“喏,眼膜。”夏假章喊了他一声,“来自你贴心的合租室友。”

虚无接过。

眼膜丝丝凉凉的,化开用眼过度的疲惫,化开锋利冷酷的眉眼。


不知何处而来的男子,白衬衣、黑西裤,手撑住虚无的办公桌,五官的痕迹随着前倾的动作无限放大,就算以审计师敏锐的眼神也揪不出任何瑕疵。

就像是阿尔丰斯·穆夏的绘画,极致勾勒、精巧构造,每一处细节都盛开繁花朵朵。

放得越大,靠的越近,越会被那种惊人的巧夺天工而摄取心神。

“虚无先生,今晚我们一起回家吧,我载你。”

虚无的瞳孔微微形变,他才认出是自己的室友。看着对方眸子,那里清晰倒映着蓦然错愕的自己,他听到自己缓缓吐出一句:

“好的,多谢。”

随着两人的离开,惊呼声此起彼伏。一黑一白、一冷一暖、一俊一美,仿佛梦中才能有幸出现。

魂天弯了弯眉眼,状似无意地抬手,玉雕般的左手无名指上,一枚钻戒熠熠生辉。

惊呼戛然而止,虚无也愣了愣。平静如水的心间,骤然涌起一股重重的失落之情,因为这个仅仅一面之缘的合租室友。

“你结婚了?”他这么想着,也这么问了。

“哪有,怕给你招来非议而已。”

魂天屈指一弹,空中划过标准的抛物线,戒指精准中篮,“十元店买的,十块四个,我还能再丢三次。”

说着,魂天偏过头,朝着虚无,缓缓荡开一个笑容,宛如冰层忽然破面,刹那折射暖阳万千。天已经渐暗了下来,他身后,钢铁大厦高耸绵延,金融之都华灯初上,汽笛熙攘人流如织。

世界好像突然成了一个巨大的万花筒,翻转旋动色彩变幻,而魂天在视线的中心,无论世界怎样变化,他都坚定地站在那里,永远相伴相随。


城市淹没在大雨中,好似被融化了,色彩流动,构成一幅模糊的水粉画。

不知有多少情侣,要对这场不成人之美的大雨哀声怨道。

虚无回神,准确地说,他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。

是工作。

空调未能驱散梅雨季一贯的湿热,夏假章已经褪下西装,条纹衬衫撸至袖口,专心致志地同小桌板上的笔记本做斗争。

投行的悲惨更甚审计,要不是特殊时期,审计的忙季一般集中在12-次年4月。但从发量来看,夏假章的潜力同样巨大。

“呼——”

敲板收工,夏假章备份完毕合上电脑。那边虚无已经带上灰框眼镜,开始处理项目组长反馈的工作报告。

虚无不会开车,怎么也学不会的那种,这是他的硬伤。况且他没有闲心自己搞辆车,然后雇个司机,成本和收益是每个财会出身都会算的账。

魂天貌似很闲,看书逛展听剧,只差一步就能举霞飞升。但是身为律师所合伙人,他忙起来才是真的六亲不认,而每当魂大律师被俗事缠身的时候,夏假章就会顺路捎虚无回去,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。

“真的堵……阿银和我的美妙夜晚啊!泡汤了。”

虚无头也不抬地冷笑一声:“美妙夜晚都要私人时间的。投行,你有?”

KO……!夏假章颓然躺倒。

车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,车流开始缓慢移动。夏假章迅速从葛优躺弹起,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出一缕耀眼刺目的光带。

夏假章,已婚。结婚典礼,虚无和魂天列席。听魂天讲,夏假章和白小姐,千挑万选,终于找到了不属于任何文化中节日的日子——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次秀恩爱的机会。

骗狗来杀的用心昭然若揭,所以虚无拒绝给两人的动态点赞。

但不知为何,虚无已经对520有了一丝期待,特别是,魂天说今天不来之后,落空的期待感更是潮水般冲击心床。

解开锁屏,手指熟练地切到微信,和魂天的聊天界面。

手指戳向第一个绿点,最早的聊天日期,不知从何时开始——他习惯性的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,特别是心情糟糕的时候。

而自然,虚无发现了一条未读消息,来自魂天:2157

正好卡在21点57分发的。


等车子把虚无送到时,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。

盛大十一期属于中高档楼盘,傍水而建,绿化丰富,深受企业高管和商界人士的喜爱。虚无有一套产权,从没住过,大房子总是寂寞的,况且他有一个做饭各个方面堪比天仙的室友。

如果把都市夜生活比作一瓶香水的话,23时34分的荣城,才刚过前调。黑夜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荧光体,虚无清晰地辨认出家具的位置。

凸起的落地窗处,一个木书架,一尊八仙桌,还有一座藤椅。藤椅原木打蜡,椅腿萦有花纹,是银锭敲打拉丝缠绕而成,年代久远。魂天喜欢看古书,而虚无早就抛弃了看纸质书的习惯,他更喜欢靠在上面,对着阳光发呆,晒着晒着就酣然入睡。藤椅本来是一对,后来魂天撤走一座,换成了北欧吊床,柔软、舒适。

柔软、舒适,这感觉来自房间,更源自魂天。有时魂天会调侃虚无,说,我们住得这么近,估计你以后没法审计我是董事的公司了。

然而,虚无突然发现: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光源,包括路由器。排除电路整修的可能,他意识到致命的问题,跳闸了。揉了揉太阳穴,虚无非常头疼,他能忍受今晚没空调,那明早通宵归来的魂天能吗?

很快,旋转的电竞椅出现在电闸下方。

虚无咬了咬牙,假装自己正被switch手柄操控,毕竟魂天的木椅都是一踩就碎的样子。

想必夏假章和白小姐已经愉快地完成了第一步约会。

这时,虚无眼前一暗。

一只手白皙、修长,手指悄然绽放如暗夜之昙,虚无刚想捡起消失的眼镜,它就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
手主人踩上椅子,轻巧地拉下电闸——“在我们去餐厅之前,请先回答下你没有回答的问题……”骤然亮起的灯光同这个人的笑容一样明媚温暖。

“2157的答案是什么呢?”

“(5-2)*(7+1)=24?”

“是爱你无期。”魂天看了看腕上的手表,略微遗憾,“已经5.21了呢,看来果然不能多搞花样呀。”

不过很快,魂天的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角,那清冷剔透得让人沉醉的眸子,荡漾起绵绵春水粼粼波光,“既然是无期,那无论何时,我都愿为你而等待,为你而驻留。”

“永远,且永恒。我的虚无。”



感情戏可以说是,非常非常非常困难呢


评论(6)

热度(67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