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os

白衣异界客·改（五）

第五章  燃烧

一百年前几乎毁灭小蓝星的星之彩，在一百年后，仍然位于食物链的顶端。

四月是交接的月份，星之彩从死去的土壤里离去，回到外太空巢穴中发育成熟，接下来三个月，将由辐射掌管这颗满目疮痍的星球。幸福总是比较来的，与其被外星生物当做养料，以未知科属的融合物而消亡，不如死在核武器的余韵中。

至少，它是人类亲手制造的。

然而，这种死法是漫长的，漫长就意味着痛苦。辐射如同中子大小的子弹，数以百亿计，对着DNA不断轰击，精准破坏每一对碱基。当控制性状的DNA被改写，人类是否还是人类，恐怕是值得整个生物学界探讨的问题。

通体漆黑的直升机贴近地面滑翔，高速旋转的机翼宛如两柄利刃，沙尘被铲起，混杂动物的脏器四处乱溅。它三分之一的机身不翼而飞，因此飞行轨迹呈现90度的歪斜，这道轨迹不是完全的直线，反而像一条扭动的黑蛇，紧随蛇身的是橙红耀目的剑芒。

300米外，本来空荡荡的地方出现一阵水波状的波纹，纯美如天使的少女逐渐显现出来。手中的长剑不断燃烧着圣焰：“逃亡的实验体，你们最好停下。”

沉默了大半夜的直升机一言不发，甚至在少女询问的片刻又拉开了200米的距离。

少女眨了眨眼早有预料，脚底的推进器蓝焰喷薄，继续向直升机逃亡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
她两瓣樱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玲珑雪白的身躯晨光中流动如绸，扑面而来的烈风让她的金发抖得笔直，强烈的风压被身体硬行逼到两旁，极不甘心地发出凄厉的呼啸。

每到300米的距离，她都会稍歇脚步，挥出炽热的剑芒，在例行公事般询问得不到回答后骤然加速。进行了大半夜的追逐并非一直重复，被银光齿轮取而代之的瞳孔高速旋转，如瀑般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滚动：

编号CN-998防火墙已攻破，自毁系统将在30秒后启动。

剧烈的爆炸发生在第31秒，深邃如夜的黑茫没入天际，在不到1秒的狭窄空隙里。少女脸上出现名为惊讶的情绪，那永远燃烧着不熄之火的长剑，在黑炎爆发的刹那竟传出浅浅哀鸣。

漆黑火焰坠落时，整座城陷入颤抖。于生物进化而言，100年足够漫长，自星之彩将百分之七十的植被焚烧成灰烬开始，对天空降物的恐惧已深深刻入基因。

事实上，黑炎的降临是悄无声息的。

“虚无？”魂天翻身而起，将手探向身侧。男子眉心的火纹黯淡到仿佛一口气就能吹跑，哪怕不运转探魂术，魂天也知道虚无的状态差到了极点。

昏迷的虚无让魂天呼吸困难，这种困难更多的是生理上的，城镇的含氧量比外界高了数倍不止。由于氧气浓郁，变异动植物的体型大得可怕，每一株树木都远远超过城市建筑的高度。

尽管已经是白日，城镇却少有光亮，最大的光源是两人坠落时撕开的缺口。灰白树冠被层层蛛网缠绕包裹，变异昆虫黄白色的空壳若隐若现。这里连一只蚊子都是巴掌大，但是它们空荡荡的躯壳已不存在任何生命痕迹。

虚无一阵颠簸中缓缓张开眼，尽管漂亮的眼睛迷茫如雾，恢复直觉的身体却先行发现了敌人。他抖出一把匕首，直指莹蓝的复眼，然而刺杀并未成功，小臂被一只绕过肋下的手死死扣住。

“虚无，是我。”就在虚无给后腰的手枪上膛时，树林拂过魂天略显无奈的声音。

借着八只复眼蓝幽幽的荧光，虚无察觉自己位于巨蛛的背上，而他条件反射的举动险些杀死代步工具。本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，虚无忽然间灵光一闪：“又动用天境灵魂，你是想爆体身亡么！”

扣住虚无的手呈粉红色，细小的血珠从毛孔渗出。虚无再清楚不过，这是过度动用灵魂，经脉被撑破的表现，危险，且极痛。想到一路狼狈至极的逃亡与魂天被迫以灵魂裹住机身，虚无只盼能立即恢复巅峰，九星斗圣异火之躯亲临，把可恨的心能者碎尸万段。

不等虚无开口责骂，莹白光芒裹住魂天。俊美的脸上陡现一抹潮红，如有实质的天境灵魂再次显露，一前一后扫出圆锥形能量波。巨蛛背上的魂天与追赶来的心能者齐齐吐出一口鲜血。

“你——”虚无气结，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。密林里次第亮起莹蓝色光眼，灵魂波切豆腐一样扫荡而过，密林的最高捕食者被一一奴役。如果把巨蛛比作一条条简单代码的话，魂天的灵魂力量就像无解的病毒，完美入侵，绝对控制。

随意拭去嘴角的鲜血，魂天熟练地操纵巨蛛，把心能者困在包围圈。巨蛛不过一二阶基因锁，然而被乘以上千上万的数量，四阶的心能者也无法置若等闲。数量质量的战役，在虚无昏迷之时，便已经屡次交锋。

被杀之不竭的弱小虫子团团包围，不似人类的纯美少女丝毫不觉恼怒，其实这些威胁还不如魂天一次灵魂攻击来的大。她攻击的方式有些奇异，并不是大刀阔斧的劈砍，而是以某种频率震动剑身，音波所经之处，巨蛛颓然倒地，盖因内部的器官骨骼被震成齑粉。

“弥达斯。”玫瑰花般娇嫩的唇瓣开合，心能者齿轮状的瞳孔旋转，下一秒，她闪现在直线距离的1000米外。长剑光芒大炽，少女想也不想，挥舞出燃烧白焰的巨大剑芒。

剑芒瞬息出现在魂虚二人头顶，巨蛛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，就被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，涌出的暗绿体液瞬间被蒸发。巨蛛的尸体还保存生前的姿势，六根毛茸茸的腿微微弯折，是魂天控制将两人弹到另一只巨蛛。

计划外的力量让魂天伤上加伤，血痕自紧闭的双眸蜿蜒而下，经脉撕裂的男子却长声朗笑：“虚无，抓紧了。”话音未落，虚无只觉得视线一矮，身下巨蛛粗腿骤然一沉，圆滚滚的背部猛地一挺，两人便被抛到前方的蛛背！

空中划出一道对称抛物线，魂天清朗的长笑掷地有声。厚厚绒毛的加持下，蛛背柔韧如蹦床，不似肉食动物腥臭，反而是一股青草的芳香，叫人心旷神怡。

“还记得我成为少族长那日对我说的吗？”

魂天浑身都是鲜血，黑发泥泞，面容如雪，他自顾自接下话茬，依旧还是语带笑意：“你说，我是很有趣的人，愿一同问鼎斗帝之境！”

蜘蛛躯体波动如潮水，四对复眼洒落云雾般的光点，流淌的莹莹蓝光有若一条散发微光的小河。橙红剑芒点亮晦暗森林，蓝雾与橙光交织似锦，宛如烟火祭盛开的绚丽烟花。

斗气大陆缺乏科技，虚无很难作出联想。

只是魂天的笑是如此明亮傲然，就像千年前燃烧死气沉沉的魂族那样，灼得异火之灵双目发疼。如果说，成帝之路注定是尸山血海的无间地狱，那魂天帝一定是愈绝美愈强大的阿修罗王。

“你真是个疯子。”

千年梦碎挚友陌路，是非成败转头皆空。虚无似乎不为所动，然而不管他怎么开口，兜兜转转，只能冷着脸说出这一句，就像一个躲不过去的劫数。

感觉小无无对天帝的感情已经很明显了

至于天帝……猜猜他是有感而发还是故意试探？

PS：

我选择的斗破世界线是，虚无老早之前来到魂族，以吞灵族的能力维持斗帝血脉。魂族因虚无的存在，死气沉沉不愿争取斗帝。而魂天帝一心成帝，虚无觉得这届魂族族长很有趣，就和他一起追寻斗帝之位。

另外悄悄说一句，俺觉得心能者小姐姐蛮可爱的。